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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首页对我国艺术银行可持续经营的担忧与建议
对我国艺术银行可持续经营的担忧与建议
--基于商业银行监管要求--
江明哲 建设银行牵头审批人、高级经济师
黄中 中国非遗资源管理评价研究委员会副秘书长，博士，中国艺术经济研究院研究员
内容摘要： 本文从2005-2015年艺术银行成长经历入手，指出其不成功的四点原因;以2023-2026年要成立500家艺术银行的担忧为抓手，指出艺术银行无法持续经营五点理由;在充分调查基础上，为艺术银行可持续经营，提出了包括“用艺术规则界定艺术品是文化产业持续经营的稳定器;用科学技术鉴定艺术品真伪是文化产业长期存在的前提;建立原创艺术品价格综合形成机制，解决艺术品变成现金等价物的问题;基于商业银行风险监管要求，对艺术银行进行“解包还原”，恢复“艺术银行”本来面目;选择相对成熟且有效的“做市商”方案作为艺术银行运作的基本模板”等具有操作性的六点建议。
关键词： 艺术金融 鉴定方法与综合定价 预收购目录与做市商机制
一、引言
2024年4月4日看到题为《未来三年，几百家艺术银行将启动，收藏家的春天真的要来了?》具名“华夏古玩经纪人”出自广东的报道;2024年5月1日看到题为《近三年来艺术品银行如雨后春笋般在北京上海浙江等地涌现》具名“黄枫古董艺术”出自江西的报道;2024年6月4日，国务院国资委党委会议为了深入贯彻《防范化解金融风险问责规定(试行)》(简称退金令)，规定要求央企在金融业务上更加审慎，更加注重风险控制，同时也推动央企回归主业，专注于核心业务的发展和创新。核心内容：已参与金融项目的央企尽快退出、还没有参与金融项目的央企不得进入。其实该规定在2023年下半年就开始执行了，中国机械工业集团有限公司转让中原银行3.23亿股股份，折合每股约2.07元，该集团指出：出售中原银行股份不会导致主营业务发生重大变化,而出售股权可收回投资,并进一步优化资产结构, 提升资产运营效率,集中优势资源发展主营业务。
中原银行虽为河南省郑州市城市商业银行，却与山东省潍坊市潍坊银行一样，是中国大陆有银行牌照同时经营艺术品抵押贷款的商业银行，是名符其实的艺术银行。
如果近三年是指2021、2022、2023这三年，雨后春笋般形容更快和更多，笔者谨慎一点推测，应该每年有100家艺术银行诞生，近三年应该大于300家;那么未来三年应该是指2024、2025、2026这三年，几百家就是大于200家，那么2021年-2026年中国新增艺术银行在500家以上。
6年成立500家以上银行，还是艺术银行，是艺术银行特别赚钱?还是艺术银行可以不受监管?不受监管的银行如何持续经营?带着这些疑问，笔者对我国艺术银行“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进行了追踪，将艺术银行的资本金来源、资本结构、经营产品、盈利模式、风险管控、不良资产处置等与我国商业银行进行客观对比，对我国艺术银行可持续经营表示担忧。
二、我国艺术银行发展历程及经营模式
在2006年，上海市文化发展基金会和徐汇区共同筹建的“公共艺术银行”被称为第一代;而此后在北京成立的墙美术馆艺术银行属于“第二代”;2014年在广州成立的“艺术银行”则被称为“第三代”;2015年1月在深圳成立的财富艺术银行则被称为“第四代”。
第一代公共艺术银行其经营模式侧重于官方支持、公益性质艺术品购买、展示和租赁，以优秀的美术作品作为扶持重点。AI评价“依靠公益基金支持的公共艺术银行还能否争取到好的作品，其运行现状尚无公开报道可查”。
第二代墙美术馆艺术银行隶属于墙艺术集团，其经营模式瞄准高端艺术品消费市场，出租艺术品除了收取押金外，还以日计算租金，按双方认可价的3%到6%收取。AI评价“希望一夜暴富，最终有价无市”。
第三代广州艺术银行其经营模式瞄准机构艺术品消费市场，对几千元到几万元区间的艺术品进行批量租赁。包括国画、书法和油画，还能租到漆画、版画、水彩、雕塑、装置和艺术家具等。这些艺术品年租金仅为其货币价值的3%-7%。比如一幅字画的售价是1万元，那么一年的租金大概就只是300元。AI评价“一波行情后，再也没有浪花了”。
第四代财富艺术银行其经营模式选择艺术市场全产业链出击，它不仅提供艺术品租赁服务，还设有大型艺术品收藏区、展览区与交易中心，囊括了艺术品买卖、收藏、交换和托管等市场环节。AI评价“格局很大，市场不大”。
三、我国艺术银行发展不成功的原因分析
从2006年上海第一代艺术银行，到2015年深圳第四代艺术银行，整整十年，每一代艺术银行计划都很好，但报表都不理想，即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AI将2003年定为艺术品市场规模逐年增长的元年，2011年是顶峰年、震荡年、也是回落年，2023年是谷底年。
造成艺术银行发展不成功原因很多，但行业专家的观点集中在以下两点：第一没有好的艺术品检验手段，造成赝品泛滥，投资者怕买到赝品，不敢出手;第二没有权威的价格评定机制，拍卖价格水分太大，造成价格波动太大或不稳定，投资者怕买在高位，不想出手。笔者认为：专家们的两个观点非常重要，但只是表象，造成我国艺术银行发展不成功根本原因，一是没有严格区分艺术品与工艺美术品，将工艺美术品与艺术品混为一体，造成形式上的艺术品产能过剩;二是人们对艺术品的定位为礼品而非消费品，不愿主动消费而远离艺术品;三是艺术银行用银行名义希望吸引更多的人气，最终因艺术银行气质不符合传统银行形与神，让人望而却步。为了论述更有逻辑，笔者对不成功原因进行重新排序。
(一)将工艺美术品与艺术品混为一体，造成形式上的艺术品产能过剩，是最根本原因
我国的艺术品市场大概分为以下三类：一是几千年的华夏文明史存留下大量的文物资源，二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大量的工艺美术品，三是依据各种文化、文明成果创作的艺术品。
艺术是人们对客观世界的一种感情寄托和看法的主观表达，是艺术家有目的的艺术活动的产物，也是艺术家表现艺术理念和感情的载体，具有独创性和独特审美价值的作品才可以称为艺术品。
艺术品是精神产品(艺术品能够给人们带来审美享受、思想启迪、社会地位等精神回报)，不仅具有精神价值、还有视觉价值和使用价值，艺术品是具有艺术价值的创意物品，法律赋予不可复制或限量复制权利，否则视作为侵权行为。
目前在运营的“艺术银行”，没有把精神需求的纯艺术品与生活需要的工艺美术品、工业化商品区分开来，没有把原创艺术品与重复品、仿制作品区分开来，把工艺美术理解为艺术，把工艺美术品理解为艺术品，把工业化商品与纯手工艺术品混为一谈，把工艺美术品、重复品、仿制品、工业产品等都当作艺术品，极高存量的工艺美术品与极低产量的原创艺术品都称为艺术品，造成艺术品供大于求，造成自称“艺术银行”的或具有艺术银行影子的文化创意园大面积亏损。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2011年11月24日报道，目前全国文化产业园区超过2500家，其中70%以上处于亏损状态，真正盈利的园区不超过10%……，据《新周刊》2023年4月19日报道，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我国的文创园区大约在4万家左右。80%的创意产业园都处于亏损状态。
盛极必衰，来得快去得更快，曾经被誉为“巨擘云集、画廊云集、游客云集、日夜欢腾”的现代文化圣地，北京798文化创意产业园区、上海M50创意园区、广州番禺区南浦文化产业园、深圳大芬油画村等等，原先，踏入这些园区就能感受到独特的艺术氛围，在那里既可以欣赏到国内外高、中、低艺术家的原创作品、重复品、仿制品和赝品，也可以亲身参与到艺术活动中，与艺术家们一起探索艺术的无穷魅力。然而现在，无论是北京的798、还是上海的M50、广州番禺区南浦文化产业园、或是大芬油画村，现在餐厅、咖啡屋、各种小商铺的数量看上去比画廊还多，画廊成为餐厅、咖啡厅的背景、道具或陪衬，画廊内外人流稀疏，画廊的墙上、仓库的架子上、还有财务账上都是压在手上的艺术品、工艺美术品或赝品，等待艺术品销售来支付房租、支付员工薪水、支付画家、艺术家的尾款。
昔日，熙熙攘攘热爱艺术的观赏家们，一掷千金购买艺术品的投资家们，今日好像突然间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了呢?原因一、市场上个没有将无限的工艺美术品与有限的艺术品区分开来，造成形式上的艺术品产能过剩;原因二、经营者没有赋予有限的艺术品现金等价物的概念或属性，艺术品没有了流动性、没有了退出机制，也就没有了投资的价值，也就没有了再购买的必要性;原因三、管理上没有货币化的定价体系和货币市场体系来支撑，没有实力强大的做市商运作，艺术品价值无法得到真正释放。
(二)对艺术品存在心里屏障，决定了市场很小，是最核心原因
几千年来，我国不管是当官的、还是老百姓几乎都喜欢金银珠宝，不是出于艺术爱好，而是出于“压箱底”，即用于快速变现。只有极少数文人、官三代、富三代才会对艺术品感兴趣，而社会上对艺术品拥有者的评价，不是“附庸风雅”，就是败家子，同时对艺术品的普遍定性为“礼品”，遇大事想到了礼品，求人办事想到了礼品。艺术品被定性为“礼品”，决定了艺术品不是自觉消耗品，而是供他人消费的被动物品，由此可以推断出艺术品市场实在有限。
2012年12月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出台，使各类礼品需求量大幅减少，茅台酒、和田玉、艺术品是各类礼品中的大户，其中艺术品减少量最多。
“八项规定”出台以后，茅台股票价格跌了很多，但茅台酒的销售价格没有大的下跌，究其原因，茅台酒同时具有“高档礼品、自我享用、长期投资”三大功能，“与民同乐”既是领导难以拒绝茅台的理由，也是领导收受茅台最好的台阶，“自我享用、及时行乐”更是成功人士工作的动力，且茅台保存简单，时间越久价格越高。2003年茅台219元/瓶，2024年2300元/瓶，价格上涨10.5倍，年价格平均增幅在52%，远超巴菲特14%的平均回报率，北京的大酒店、大街上都有茅台回购业务，即茅台做市商，显示茅台变现能力极佳。
“八项规定”出台以后，由和田玉加工的艺术品价格下跌不少，但和田玉籽料的价格没有任何影响，依然按照自己一贯的价格轨迹在上涨。究其原因，一是制成的艺术品，其主题是有特定对象的，难以寻找到合适买家，二是制成的艺术品，其人工价格大于原料价格，正常情况下无法进行二次加工，故实际价格缩水很大。
然而，和田籽料具有“原料的稀缺性、民间传说的辟邪镇宅功能、文人赋予玉的五种美德”三大特色，以及和田籽料万年造就，不可再生，于是，有实力的商家、有投资意识的有钱人，已经成为正宗和田籽料的“坐市商”，维护着和田籽料价格的稳定和市场的流动。
同时，千百年来“君子比德於玉”、“玉石通灵，代表吉祥美好”、“君子无故玉不去身”等文人赋予玉石的象征意义早已深深根植国民血液、骨髓，它们既成为受赠人无法拒绝的理由，也促成正宗和田玉持续供销两旺。
最后，和田籽料的保管比茅台更加简单，升值速度更超茅台。2003年和田籽料30-50元/克，2024年800-1000元/克，价格上涨超过20倍，上海的各古玩市场都有和田籽料收购业务，即和田玉做市商，正宗和田籽料有皮色、有毛孔、有棉絮，检测手段简单，变现速度更快。
“八项规定”出台以后，唯有各类艺术品价格全面下跌，以书画为例，书画作品价格全面下跌，画廊经营损失首当其冲。少数画廊选择转让店铺，更多则选择改变经营方式。如：部分画廊停止销售“篆书、隶书、行书、草书”等名家书法作品;部分画廊除销售原有“国画、油画、瓷板画”等绘画作品外，对新的绘画作品不再压库存，只做“来样定制”即以销定产，让画家、书法家们苦不堪言;部分拍卖公司图录开始变得“既小又薄”，有的拍卖行为了减少流拍，对委托方提出“底价举牌”的要求，否则，不接受委托。
艺术品越来越不受待见与艺术品产品的真实性、价格的合理性、变现的安全性有密切联系。源于艺术品几个特点(仍以书画为例)：一是真画、重复画、行画、赝品画让收藏者心惊胆战;二是艺术品制作成本低，除艺术家的创作时间较贵，其他纸张、画布、颜料等成本可以忽略不计，一位国画家一天可画四尺斗方四张，按半天读书、半天画画，一天画两张计算，再按5000-10000元/平方尺，一天卖画收入在20000-40000元之间，其合理性何在?让收藏者心有不甘;三是每年有大批艺术院校毕业生加入其中，所有主题轮回一遍，为了生存、不讲知识产权、不讲行业规则、不讲师门情谊、不讲价格底线，买家要什么，他就画什么;四是画廊出售的画基本不回购，理由无法鉴别艺术品真伪;五是拍卖行半年一次拍卖会，且对送拍画家有默认圈子，一般画家作品进不了拍卖会，除非承诺底价拍回;六是没有字画做市商，使艺术品变现希望变得渺茫，这可能是让投资者、收藏者心有余悸，不愿、也不大举进入的最核心原因。
(三)艺术品鉴定手段、评估方法肤浅，缺乏科学性和透明度，是最重要原因
对艺术品的鉴定停留在“专家无需承担责任、按评估价格比例收费认定”层面，在免责与利益双重驱动下的鉴定，“赝品变成真品”、“中品变上品”、“低价变成高价”等怪象屡见不鲜，使投资者对艺术品真实性产生恐惧。
另外，鉴定停留在“只鉴定作者真假，不鉴定作品艺术性、不鉴定重复性”，也使投资者对“唯一性的艺术品”最后变成“重复性的工业产品”充满担忧。
2006年8月，笔者在一位60岁老画家画室里看到了一幅“居高声自远”虫草画草稿，它是一幅托物寓意的文人画，画的意境来自唐代诗人虞世南的五言古诗《蝉》：“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看此画感到画中有诗，品此画感到禅意浓浓、浮想联翩，居高不仅使人眼光远大，居高还可以提高声音传播效果。“居高声自远”也是“位高权重”的另一种诠释，此画有催人进步的作用，当即向老画家提出购买此画的意向。取画时，画家让我从墙上六幅相似的“居高声自远”中选一幅，我没有选画，而是问画家，其余五幅如何处理?画家答：我卖给别人。我无语。
此后，在一些拍卖公司图录里两次以上看到“居高声自远”的影子，画都是真的，但是否成交没有跟踪。
2024年5月，笔者在景德镇国家瓷器博物馆，不仅看到了“居高声自远”的瓷板画原作，还看到了该画家其他作品的瓷板画原作，我感叹：将瓷板画内容改成国画、或将油画内容画成国画是否属于原创作品?真正的原创艺术品在哪里?艺术银行你能够保证卖出的是原创的艺术品吗?
没有对原创作品进行保护和数量限制，原创作品与复制品、仿制品在同一市场运作，造成原创作品不被重视、无人问津，复制品与仿制品门庭若市，国画“居高声自远”就是艺术市场劣币驱逐良币的典型案例。
还有，评估只参照艺术家拍卖成交价格，不考虑流拍价格、不考虑拒拍价格，不考虑私下成交价;有人把艺术家流拍数量、拒拍数量、私下成交数量与实际拍卖成交数量作一次平均，艺术品大约实际价格只是拍卖价格的2-3折，与广州艺术银行采用的“拍卖价打二折”计算结果基本一致。有人将艺术品拍卖价比喻为黑暗中的灯塔、将艺术品评估价比喻为灯下黑，这也就是按评估价购买的艺术品99%是无法变现的原因。
(四)艺术品拍卖行为缺乏真实性、价格缺乏合理性、稳定性，是主要原因
一些艺术品拍卖会定格在看人不看货，A公司天价B公司地价、甚至流拍，春拍天价秋拍流拍的现象。案例一：北京某画家，在2012年“某某之美”活动中，与某大画家并列获得状元，他一高兴将参赛的另一幅80*80公分作品送给活动组委会，组委会将此画委托北京某拍卖公司拍卖，画家得到此消息，就将得奖80*80公分作品委托北京另一家拍卖公司拍卖。拍卖会落槌，组委会送拍的以300万元成交，画家送拍的获奖作品流拍。
同一画家、同一规格、同一题材获奖的作品流拍了，没有获奖的作品高价拍出，该价格却成为该画家拍卖的最高记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结果?是因为送拍的人不同而已;为什么一个天价一个流拍?因为流拍不记录拍卖价格，不会拉低成交作品的平均价。
案例二：上海某知名油画家的一幅规格39*95公分《澳洲风光》油画，参加上海最大拍卖行2011年秋拍，2011年12月31日以32万元成交，拍卖行以“未收到买家支付的货款”为由，通知委托方取回该油画。拍卖记录已经生存，却要委托方将已经成交油画拿回家，
(五)艺术银行没有商业银行的形与神，让人望而却步，是最关键原因
从第一代的公益性购买、展示和租赁，第二代的商业性高价租赁、销售，第三代商业性低价批量租赁，到第四代的商业性全产业链租赁外，还提供艺术品买卖、收藏、交换和托管服务。经营范围有所扩大，但涉及金融的业务没有扩大或增加，没有看到艺术品融资租赁(准金融业务)、也没有看到艺术银行自身办理的艺术品质押贷款(银行贷款业务)等金融业务的真实案例。
只看到艺术银行与商业银行合作下的艺术品质押贷款，这种贷款除艺术品质押外，还需艺术银行或艺术品所有人的担保，其本质是艺术银行委托商业银行发放的委托贷款。
只看到山东潍坊银行“艺术品预收购机制”教学案例，宣传程序为：潍坊银行先看借款企业/画廊主营业务、经营现金流和还款来源，再看质押画的画家名头和质量，进行评估后，借款企业与银行指定第三方签订艺术品预收购合同，最后确定贷款的金额和期限，若贷款逾期就触发艺术品预收购合同生效，第三方代借款企业/画廊归还贷款，第三方从银行手中获得低价质押书画。
汇集多方信息得知，实际操作流程为：一是潍坊银行贷款受理主要看质押画是否在“做市商”的收购目录里，如果不在该目录里，贷款就终止受理;如果在该目录里，才会走质押物的评估及贷款金额和期限的流程，才有借款企业/画廊与银行指定第三方签定艺术品预收购合同。“艺术品预收购机制”应该理解为字画“做市商制”更加贴切。二是“艺术品预收购机制”下收购目录，主要以近现代艺术家为主、当代为辅，近现代仅涉及李可染、李苦禅等50位大师，当代仅包括田黎明、贾又福等10位大师。三是进入收购目录的条件是“近几年拍卖市场活跃度和价格趋势”，不考虑画家身份、获奖情况、出版情况。四是质押物价格以做市商评估价格为主，借款企业/画廊同意，借款企业/画廊与做市商签定艺术品预收购合同。五是贷款金额一般为合同金额50%，如果一幅销售100万元人民币的国画，其成本价(评估价)在30-50万元之间，30-50万元就是合同价，银行贷款金额为15-25万元，贷款年利率7-9%。六是如果借款企业/画廊不能按时归还贷款，做市商就以借款企业/画廊违约触发艺术品预收购合同，做市商用成本价50%的价格买进该质押的画，同时还清画廊欠银行的贷款。
山东潍坊银行“艺术品预收购机制”形式上是商业银行向借款企业/画廊发放了一笔艺术品质押贷款，实际上是商业银行发放了一笔由借款企业/画廊申请，由“做市商”确认、“做市商”担保、“做市商”操纵的低价收购艺术品资产贷款。
“艺术品预收购机制”与北京一些大酒店收购茅台的白酒做市商、上海一些古玩市场收购和田籽料的玉石做市商本质是一样，为什么不直接称呼”字画做市商“，却要冠以“艺术银行艺术品预收购机制”之名?
98%的艺术银行，没有多部委联合审批颁发的“特殊经营”牌照的无形资产，就无法让让投资者感到参与艺术银行行为的高大上;没有象征巨大财富与强大实力的、属于艺术银行本身的、在一流地区的5A级办公楼形象，无法让投资者感到放心、无法让投资者放开手脚参与艺术银行的业务。
98%的艺术银行的既没有特别有实力或有号召力的大股东，也没有形成让人信服的盈利模式，说明该银行没有“精”，精即股东实力，为先天之本;也没有能够鉴别艺术品真伪的技术专家、能够确定艺术品合理价格、敢于开设艺术品做市商(回购窗口)、将艺术品变成现金等价物的复合型人才队伍，说明该银行没有“气”，气即人才队伍，可持续经营之法宝;更没有一套在艺术品变成不良资产关键时刻的快速处置、减少损失及时止损的风险管理机制，说明该银行没有“神”，神即应急措施，为企业保命之术。艺术银行有了“精”、“气”、“神”就可以持续经营，反之，难矣。
中国机械集团退出中原银行，中原银行没有了强有力的国资控股股东推动战略升级转型;潍坊银行全称潍坊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由于没有强有力的股东坐镇，至今未能完成上市、未能实现做大做强愿望。艺术银行没有了中原银行、潍坊银行的带头、示范、领跑和经验传承，其他艺术银行的生存会变得越来越不乐观、持续经营越来越担忧。
四、对我国连续不断成立的艺术银行可持续经营的担忧
在对艺术银行持续经营风险认知模糊、艺术银行风险理论建设缺失情况下，却要在2021年-2026年期间，在中国大地上正在成立或将要成立500家以上艺术银行，笔者对基于商业银行属性和商业银行监管要求的艺术银行能否可持续经营表示深深地的担忧。
(一)对艺术银行名称与经营流程名不副实的担忧
基于商业银行监管要求，我国目前只有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商业银行、地方商业银行、农村商业银行等，这些银行都是审批制的、都是特许经营“人民币”这一特殊商品牌照的特殊企业，除对最低注册资本有要求外，还对高管人员需有从业经历要求，日常经营需在银监会监督之下经营，遇到困难时，人民银行、银监会、财政部都会出面帮助。也就是说，我国的所谓“银行”进入的门槛很高。
“艺术银行”概念源于1972年的加拿大，是一种以艺术品为存取租赁物的委托机构，其核心业务是艺术品租赁。就艺术银行目前功能来说，Art Banking应该翻译成艺术租赁公司，而不应该翻译成“艺术银行”。中文将Art Banking翻译成“艺术银行”是不合适的，它既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银行，也不是金融机构。这种名不属实的经营主体着实令人担忧：
一是艺术银行只是经营普通商品的注册制企业，进入门槛很低的，日常经营完全自主，遇到困难自行解决，以注册资本承担经济责任，对高管没有特别的资格要求;
二是艺术银行是重资产轻负债、生息资产较少、运营维护成本较高的企业;真正的商业银行，是低资产高负债，除了资金，就是专业人才和高大上的办公楼，大部分为生息资产，运营维护成本较低的企业。
三是艺术银行没有采用商业银行运营、审批、风险管理、监管独立组织架构，没有采用商业银行“真实性、合规性、合理性、安全性”标准，没有采用相对独立审批系统或经营与审批完全分离的审批系统对艺术品融资租赁或单一承租业务进行审批。
(二)对艺术银行不符合商业银行风险监管要求的担忧
用商业银行风险分类思路,艺术银行风险也可以分类为信用风险、市场风险、操作风险、流动性风险、政策监管风险、法律风险、支撑服务风险、技术保障风险等，每种风险都会引发一种担忧：
一是艺术银行如何筹集到《巴塞尔协议》规定防止信用风险的最低资本金，并用最低资本金保障重资产的艺术银行正常运营?在2024年6月3日中央下达“退金令”情况下，艺术银行的资本金不仅是今天的困惑，还是经营过程中长期的困惑。只有达到最低资本金目标，才可以解决资本结构引发的信用风险。
二是艺术银行如何从重资产轻负债盈利方式，向低资产高负债盈利方式转变?只有通过增加生息资产，减少付息、付费资产，使资本金比例与经营规模相适应，与资产质量相适应，才可以解决盈利模式引发的市场风险和流动性风险。
三是艺术银行如何按照《巴塞尔协议》中操作风险管理要求，对经营的艺术品做到真实性、唯一性、可追溯性?只有解决了上述“三性”问题，才可以解决经营产品的操作风险和技术保障风险。
四是艺术银行如何按照《巴塞尔协议》要求，不仅要识别当前的风险，而且要识别将来的风险，即在管好操作风险基础上管好市场风险。艺术银行只有能够应对艺术品供大于求、赝品大于正品、重复品大于原创品的艺术品市场，才可以解决当与未来市场风险。
五是艺术银行如何快速处置经营过程中发生的不良贷款、不良资产?艺术银行只有在处理不良贷款、不良资产时，能够将不良贷款、不良资产快速变现，同时又有新的业务不断发生，业务量持续增长，使金额上不影响银行资本从足率要求，才可以解决不良资产处置风险。
在艺术银行研究与探索发展的过程中，风险及其管控问题，是最为前沿与核心的问题，也是最担忧的问题。
(三)对艺术银行的可持续经营担忧
2006年-2015年四代艺术银行的不成功，不是开业的不成功，而是持续经营的不成功。从艺术银行股本结构、盈利模式、市场风险、操作风险及处置不良资产的应急机制可见一斑：
一是艺术银行股本结构问题。《巴塞尔协议》规定商业银行资本结构包括核心资本和附属资本两部分，资本充足率不得低于8%，其中核心资本应占整个资本的50%以上，附属资本不应超过资本总额的50%。也意味着商业银行最高资产负债率可以达到92%。92%的低利率负债通过发放高利率贷款可以带来相应数量持续收益的生息资产，生息资产可以保障银行基本生存。艺术银行资本结构包括现金、有形资产和无形资产，艺术银行一般没有资格发行股票和发行永续债，其生息资产很少，基本依靠市场、依靠销售才能生存。
二是艺术银行盈利模式问题。商业银行盈利模式为低资产高负债，低利率存款换回持续高利率生息的贷款资产，贷款需求不足，存款资金可以上存人民银行，换回低生息的央行存款，短期需要资金同行拆借、长期需要资金发行债券，一般不会为运营资金发愁。艺术银行以艺术品现货销售为主、租赁为辅，向银行申请流动资金需要艺术品质押，这就形成重资产轻负债盈利模式，一旦艺术品销售不畅，艺术银行就会遇到市场风险。事实上现在大部分艺术银行已经遇到销售不畅、盈利困难和需要增加资本金、或流动资金的风险。
三是艺术银行市场风险问题。商业银行的市场风险主要包括利率风险、汇率风险、股市风险和商品价格风险。艺术银行的市场风险一般是指艺术品产能过剩、需求不足、价格波动引发的艺术品价格风险。我国5000年文明历史，沉淀无数文化瑰宝，各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10万余项，其中国家级1557项、世界级43项，由此开发和创造出的艺术品更是层出不穷、数不胜数，造成事实上产能过剩;国人将艺术品定位“礼品”，造成实际需求不足;拍卖行含水分的拍卖价格引发艺术银行存货的价格风险。
四是艺术银行操作风险问题。商业银行的操作风险主要包括内部欺诈、外部欺诈、实物资产的损坏、以及执行、交割和流程管理事件等。艺术银行的操作风险是指收购艺术品鉴定中将赝品当成真品、将重复品当成原创品的内部欺诈风险;租赁艺术品的损坏未被及时发现的实物资产损坏风险、租赁艺术品被调包未能及时识别并制止的外部欺诈风险等。
(四)艺术银行借金融之名行“不合法”金融之事
如果艺术银行属于金融机构，对于其持续经营存在上述担忧;如果艺术银行不属于金融机构，而是用银行之名义、用艺术品为道具，进行“不合法”金融经营，等于利用银行名义打政策“擦边球”。笔者认为：靠打“擦边球”，而不是靠实力的艺术银行其经营之路不可能走得长久。
五、为我国艺术银行可持续经营的建议
中国经济高位下行已成常态，保增长的硬约束会使中国政府给予文化创意经济更大的支持。有专家说，制造业出口受阻让房地产行业上。现今，房地产行业大规模暴雷，又有专家说，房地产暴雷让文化产业上。《国家“十三五”时期文化发展改革规划纲要》也提出“十三五”末文化产业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
“十三五”已经过去，国民经济支柱产业中没有看到文化产业影子，足以说明文化产业不是一触即发、立竿见影的行业，实施文化产业振兴是一项系统性工程，需要长期积累、才能厚积薄发。
改变人们对艺术品的固有观念--解决艺术品不待见的问题，是文化产业发展的基础;用艺术规则界定艺术品--解决艺术品供大于求的问题，是文化产业持续经营的稳定器;用科学技术和传统经验检测艺术品产品真伪--解决投资者真伪难辨、价格泡沫不敢买、不想买的问题，是文化产业存在的前提;建立艺术品价格综合形成机制--解决艺术品变成现金等价物、艺术品消费者变成投资者的问题，是文化产业可持续发展的核心;选择合适的、相对成熟的方案，作为艺术银行运作的模板--解决艺术银行经营范围和持续经营中增加资本金问题，是文化产业发展成败的关键。
(一)发展艺术美学修养教育、创建热爱艺术品氛围，是文化产业持续经营的源泉
用文化修养带动艺术修养，用艺术修养引导生活方式、提升生活质量，提倡“宁可家里三日无网络，不能家里一日无艺术品”文化消费理念。每个人生活水平不同，艺术品消费方式也不相同，但随着生活水平逐步提升，艺术品消费可以由租赁艺术品，提升为融资租赁艺术品，或直接购买艺术品。
一件有思想、有联想、记载历史、记载人生重要事件的艺术品，进入您的书房，可以让您变成“思想者”(雕塑沉思)，进入健身房变成“大卫”(雕塑大卫)，进入会客厅变成“最后晚餐的参与者”(油画最后的晚餐)……;一件有思想、有联想、记载历史、记载人生重要事件的艺术品，可以激发您哲学思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变成自信的人(油画太古系列);让您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变成豁达的人(国画老子出关);让您应时而食、随经而至，让您通过科学饮食变成120岁的仙人(国画黄帝与岐伯)……。
好的艺术品、有价值的艺术品是传统文化的沉淀、是人类进步的见证、是人性真善美的化身、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人类只要拥有这样的艺术品，就可以从文化的沉淀中获得灵感、从进步中获得启迪、从真善美中获得升华、从智慧结晶中获得持续不断的能量……。好的艺术品远看是一件应时的装饰品，近看是应景艺术品，仔细看是应人气回报率不错的投资品，回味看是应人性的图腾……。
只有解决了对艺术品不待见的问题，才能迸发出源自内心的、对艺术品的热爱、追求和消费，在解决温饱情况下，艺术品的消费是迈向精神消费的第一步，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对艺术品消费层级必然同步提高，由此可以解决艺术品持续性消费的需求问题。
(二)用艺术规则界定艺术品是文化产业持续经营的稳定器
艺术品是艺术家智力劳动成果的结晶。它作为一种特殊商品流通于艺术市场，它也具备普通商品的基本属性，即使用价值和价值。不同的是，艺术品的使用价值体现在精神层面而不是物质层面上，它是以满足人们的某种审美需要和精神需要为目的的。按艺术规则划分商品与艺术品界限是文化产业持续经营的稳定器。
艺术银行把现代、当代艺术家的有技法、有思想、有联想、记载历史事件、有原创证明或保证书、传承清晰、可溯源(已出版、或有影像资料为档案)的现代、当代艺术品，纳入艺术银行经营范围，艺术银行只经营艺术家可追溯、原创艺术品，构筑艺术银行经营精品艺术品的特有小院高墙。
美术作品贵在原创，因为只有原创性的作品才具有生命力，才有可能留得下来。原创作品与复制作品的关系在于，一旦原创作品被复制(包括自己复制和被他人复制)，从理论上讲已不属于原创，而具有了生产的意义。生产是依据已有的经验和标准批量化的制作，属于一种工艺行为。
艺术银行不经营古代、近代、民国包括现代传承不清晰、会引起争议的艺术品，与拍卖行分层营销，不经营工艺美术品、不经营工业产品，既避开古玩鉴定雷区，又远离赝品、仿制品、重复品的风险，还能解决工艺美术品供大于求的问题。
(三)用传统经验现代科技鉴定艺术品真伪是文化产业长期存在的前提
古今中外银行签发的汇票没有出现“赝品”，而书画作品“赝品”不断。究其原因是中国商业银行延续古代票行的印鉴和密押，外国商业银行延续古代的签字和密押，(密押具体来说，在汇票的签发时间和汇款数目会被用汉字代号进行替换，而且这些密押代号各不相同，并且会不断变更，其内容对外保密，仅本号的账房先生和掌柜知晓)。
艺术银行在学习商业银行“印鉴+密押”传统鉴定方法的基础上，建立艺术品数码档案作为艺术品“基因”，借助DNA检测思路，借用刑侦“数码显微镜”比对手段，在6000-25000倍放大镜面前，一切伪造都将暴露无遗。解决了艺术品“赝品”问题，同时也解决了艺术品的重复品、相似品问题。
艺术银行要向艺术家、向投资者公开艺术品鉴定手段或方法，在与艺术家合作的第一时间，建立每一件艺术品数码档案作为艺术品鉴定“基因”，让艺术家不敢提供重复艺术品和类似艺术品的生产产品;在与投资者合作第一时间内，告知投资者哪些艺术品已经建立了艺术品数码档案，确保没有赝品、重复品和相似品，让投资者敢于出手放心购买。
(四)建立原创艺术品价格综合形成机制，提高艺术品销售价格、回购价格的透明度，解决艺术品变成现金等价物、艺术品消费者变成投资者的问题。
首先，艺术银行的准入门槛须提高到原创艺术品;
其次，以艺术家等级核定工时价格。以美术师为例，分为一级美术师、二级美术师、三级美术师、四级美术师和美术员，分别对应为正高级、副高级、中级和初级(助理)和技术员职称;
再次，以艺术品技法难度、技法复合维度评定技法系数。以中国画为例，技法系数既可以参考五代梁荆浩《笔法记》：“夫画有六要：一曰气息，二曰韵味，三曰构思，四曰景象，五曰用笔，六曰用墨” 。也可以参考北宋刘道醇《圣朝名画评》提出识画之诀，在乎明六要而审六长：“所谓六要者，气韵兼力一也，格制俱老二也，变异合理三也，彩绘有泽四也，去来自然五也，师学舍短六也”。更应该参考宋代、明代关于画的定价标准，在内容上，山水画最贵，其次是竹子画，接着是树木花鸟，最后是人物画。同样的尺寸，山水画要比花鸟贵上几倍，原因就是山水画不是简单的风景，而是文人精神世界里的投射，代表心目中的终极真理。何况画面上既然有山水图景，必然就有蕴含哲理的山水诗。
第四，以艺术品实际制作工时确定艺术品基础价格。
基础价格=工时价格X技法系数X实际工时;
第五，根据艺术品获奖等级增加获奖系数，中国美术奖即国家级美术最高奖，中国美术创作奖的获奖作品在全国美术展览参展作品中产生;徐悲鸿美术奖，由中共中央宣传部批准设立的美术专业国家级最高学术奖项，是全国画院系统中的最高学术奖项，体现了对中国美术创作的极高认可;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这是中国工艺美术界的最高级别大奖，代表了工艺美术领域的最高成就;中国美术金彩奖，由中共中央宣传部批准设立的美术专业国家级最高学术奖项之一。
第六，根据艺术品发表刊物等级增加发表系数，艺术作品的出版刊物等级可以根据不同的划分标准进行归类。
按照期刊主办单位、出版单位的行政级别，发表刊物等级可以分为正部级、副部级、正厅级、副厅级和处级;按学术地位，发表刊物等级可以分为A级、B级、C级和D级;按对期刊的分级标准不同，发表刊物分为全国性期刊和地方性期刊，还有核心期刊、一级期刊、二级期刊、三级期刊等;按照艺术家个人画集在全国专业美术出版排名，分为一流、二流和其他;按照艺术品在商业杂志发表的位置，分为封面、扉页、中间，认定为最重要、重要和一般。
原创艺术品价格综合形成机制测算表（以油画、国画为测试依据）
《原创艺术品价格综合形成机制测算表》测试数据显示：某一级教授画一幅80*80公分原创国画，在不考虑得奖和出版情况下，该幅画价格为3万元，约等于4200元/平尺;考虑得奖或出版情况，该教授的该幅画价格为8-15万元，1.1-2.1万元。
用艺术规则解决了艺术品界线或问题、用传统经验现代科技解决了艺术品鉴定问题、用《原创艺术品价格综合形成机制测算表》解决了艺术品合理价格问题，投资者就没有了把工艺美术品当作艺术品、把赝品当真品、天价买地价卖的担忧，艺术银行的可持续经营就有了制度保障。
(五)基于商业银行风险监管要求，对艺术银行进行“解包还原”，恢复“艺术银行”本来面目
基于商业银行风险监管要求，对2021年-2024年成立的数百家艺术银行，按照其资本金结构、运营模式、盈利能力，进行“解包还原”，划分为“艺术银行”、“艺术融资租赁公司”、“艺术租赁公司”、“画廊”，对“艺术银行”、“艺术融资租赁公司”按金融企业监管要求进行管理、指导，对“艺术租赁公司”、“画廊” 按普通企业监管要求进行管理、指导。在分类基础上提倡“扬长避短、优势互补”，“分类合作”、“整合创新”。
一是根据中国是艺术品生产、消费大国特点，成立具有商业银行属性的艺术银行，用银行结算、存款、贷款、担保等功能，成立艺术品交易所，将全国的画廊、拍卖行、艺术创意园区、艺术院校等发展成会员，将艺术银行打造成独立的艺术品交易结算银行，或成为某大型银行的艺术专属支行，类似能源商品、基础原材料和农副产品等大宗商品交易所的结算银行。
二是应该看到随着中国国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房地产拥有比例不断上升，同时，中国艺术品大量过剩(有人比喻艺术品经济危机)，这种过剩是相对于国民对艺术品消费观念缺失的过剩、相对于国民归还房贷压力的过剩，国民只要还贷压力减轻，“四面留白”的墙面一定会被艺术品所替代。成立艺术银行，就是在产能过剩的艺术品企业与正常归还房贷的借款人之间搭建一座沟通桥梁，艺术银行先用借款人逐年归还贷款额度，为借款人办理艺术品融资租赁，再用艺术品企业融资收入为依据，为艺术品企业提供有还款来源做保证的流动资金贷款，从而形成艺术品销售安全闭环和艺术品销售金融化。
三是通过对“艺术银行”、“艺术融资租赁公司”、“艺术租赁公司”、“画廊”之间的资本交换，构造符合监管要求艺术银行集团公司，以艺术银行产业链为统领，艺术融资租赁公司为大客户部，面向政府机关、学校等事业等单位，用财政拨款作为政府机关、学校每年艺术品融资上限;艺术租赁公司为公司业务部，面向企业、商场、咖啡店等实体企业，按企业销售额1%作为租赁艺术品上限;画廊为营业部，面向个体客户，以艺术品销售为主，同时对传承清晰、资料齐全的艺术品开展回购业务，形成艺术品退出机制，完善艺术银行功能。
(六)选择相对成熟的方案作为艺术银行运作的基本模板--解决艺术银行经营范围和持续经营中资本金补充问题，是文化产业发展成败的关键
成立500家艺术银行非常容易，运营好500家艺术银行绝非宜事一桩，要把不容易变成容易，可以在引入商业银行集团公司管理办法同时，再引入和改进山东潍坊银行“艺术品预收购机制”教学案例。
所谓引入，就是把山东潍坊银行“艺术品预收购机制”，写入500家艺术银行运行程序中。所谓改进，就是把山东潍坊银行以“近现代艺术家为主、当代艺术家为辅，以近几年拍卖市场活跃度和价格趋势”进行艺术品预收购的机制，改进为由中国艺术经济研究院根据艺术银行“所在区域艺术家特点和艺术品销售特色”进行艺术品预收购的机制。从微观层面看，形成艺术银行与艺术家相对熟悉，可以避免艺术品虚假、价格虚高;从中观层面看，500家艺术银行独立经营，不会构成直接竞争;从宏观层面看，每家艺术银行只做10-20位艺术家艺术品预收购，500家艺术银行就可以做5000-10000位艺术家艺术品预收购，5000-10000位艺术家可以覆盖中国美术奖、徐悲鸿美术奖、中国美术金彩奖等奖项创作奖全部艺术家，可以覆盖全国十大美术出版社出版的个人画集艺术家数量。
经过各种美术大奖评审委员会评选出来的获奖作品，一定是原创作品、一定是艺术精品;经过专业美术出版社出版的艺术家《个人画集》，一定是美术出版社区域有影响的艺术家、一定是该艺术家最佳作品，一流出版社给一个画家原则上只出一本个人画集。
建立从上至下全国艺术银行的艺术品预收购机制和艺术品收购目录。一是建立了中国艺术家白名单和艺术家数字档案，为艺术品鉴定做好了基础准备;二是建立各级美术获奖维度、各级出版社个人画集维度、十大拍卖行真实成交维度等收购目录，让真正的艺术品进入以上三个维度的收购目录;三是每家艺术银行对应一家艺术品做市商，500家艺术品做市商将成为中国艺术金融化的中流砥柱;
在引入和改进艺术品预收购机制基础上，用本论文“原创艺术品价格综合形成机制测算表”计算出来的价格作为质押艺术品评估价格，作为借款企业与银行指定第三方签订艺术品预收购合同的价格依据。
借款企业与银行指定第三方签订艺术品预收购合同的第三方，其实就是字画“做市商”。山东潍坊银行找到“做市商”连续10年参与“艺术品预收购机制”，看起来实属不易，500家艺术银行要找到500个“做市商”看起来更加不容易。其实在“艺术品预收购机制”下“做市商”是无风险买卖。一是在“做市商”自己收购目录下的艺术品一定是了解的艺术品;二是“做市商”参与质押艺术品评估，对质押艺术品从了解到熟悉，不是精品直接否定，没有风险;若是精品又以拍卖行成交价去掉佣金、税费，评估价没有水分，三是银行按评估价50%计算贷款金额，在没有水分净拍卖价基础上再打对折，“做市商”还有什么风险可言?四是借款人不能按时归还银行贷款，“做市商”代借款人归还贷款，拿回质押的画，“做市商”用成本价50%的价格买进一幅流通性很好的艺术精品，且这个能叫风险吗?五是在房地产按揭贷款利率小于3%、流动资金贷款利率小于5%情况下，艺术品质押贷款给艺术银行带来7-9%年利率，又有艺术品做市商回购承诺，艺术品质押贷款给艺术银行带来的是无风险高收益资产，艺术银行一定会给做市商相应的额外回报，这种做市商谁不愿做?
大宗商品因做市商参与繁荣数千年，艺术品市场引入做市商，可以将相对封闭、只卖不买(不回购)、让人望而却步的艺术品市场，变得阳光开放、变得公平公开、变得门庭若市，投资者、收藏者通过字画做市商，不断调整投资方向，提升收藏品味，一个繁荣昌盛的艺术品市场就会呈现在艺术创意园区、呈现在艺术银行。
六、结语
2024年7月18日闭幕的二十大三中全会，提到了畅通国民经济循环，激发全社会内生动力和创新活力。对艺术银行而言，首先，如何把文化产业做起来?如何在艺术品消费概念上进行主动性消费创新?促使民众从不待见艺术品变成热爱艺术品;其次，如何在艺术品鉴定手法上进行数字化创新?让重复艺术品、仿制艺术品无法进入艺术市场;再次，如何在艺术品定价机制上进行艺术家“资历、能力、行业知晓度、市场认可度”等多维度融合创新?让艺术品价格回归总体合理、基本稳定、趋势向上的正常轨道，既体现艺术家的特殊劳动的价值，又保护投资者、消费者不入商业欺诈陷阱;最后，如何在艺术品交易环节上进行艺术品金融属性创新?引入做市商机制，让艺术品具有货币定价功能、具备现金等价物属性。
上述四项创新一定能激活艺术品内生动力、使艺术品价值得到合理释放，这种释放一定能够打通艺术品循环的堵点，使艺术品从小区域循环，变成大区域循坏，最终全国性循环，到时，中国的文化产业一定会振兴起来，成为中国经济新的支柱。
二十大三中全会提到了，防范中小金融机构和重点领域风险。艺术银行有多种解释，不管哪种介绍解释，艺术银行的主语都是银行，中小银行有的风险，艺术银行作为中小银行，也必然存在风险。艺术银行要防范风险，必须主动按照金融监管总局监管要求不断地进行自查和整改，使艺术银行不仅居有银行的形，更有银行的神，形神兼备才能确保艺术银行在可持续经营道路上越走越稳健、越走越宽广。
2024年7月19日于海上湾紫苑完成初稿
参考文献：
1、2024年7月18日，《中国共产党二十大三中全会公报》
2、2023年8月，中国上市银行发展论坛编著，《中国上市银行分析报告2023》，中国银行业杂志社
3、2019年11月，西沐主编，《中国艺术金融评论》第一辑，中国经济出版社
4、2016年6月，刘双舟、刘琛，《艺术品金融与投资》，经济管理出版社
5、2015年12月，黄隽著，《艺术品金融--从微观到宏观》，中国金融出版社
6、2021年6月，西沐著，《中国艺术金融教程--艺术金融博士研究生教材》，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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